方寸之间第一部：书绝龙庭5
第五章 通天
离玄门主和幽冥城鬼娘子皆是一方枭雄，接天顶一会后，他们却都真心诚服于武林皇帝素还真。宇文天百般劝诱，仍不能使人心离散，加上江湖上颂扬素还真的人越来越多，宇文天便怎么也坐不住了——宇文天号称单锋剑尊，在江湖上是何等令人闻风丧胆的人物。此番魔魁受创，正是闯出一番大事业的时机，又怎能甘心臣服于一个名不见经传、又那样俊秀斯文的人脚下。
然而凭宇文天是找不到素还真踪迹的，所以他想到了欧阳上智。欧阳上智是当朝丞相，身份显赫，权倾朝野，住在京城豪华而庄严的相府中。
之前接天顶一会欧阳上智藏身于白色帷帐之中，这一次却大方的在正堂中接见了宇文天。宇文天见到欧阳丞相本人第一面时心里颇有些不以为然。他是一个干瘦老头，留着胡子，须发还是黑的，相貌上并无特殊之处，浓密眉毛下的双眼总是和蔼而谦虚的眯着，睁开时才令人感觉精光四射，当这样的眼神落到身上，便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威压之感，几乎令你抬不起头来。
宇文天说明了来意：有素还真的存在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当上武林至尊，而诸如海中海离玄门主和幽冥城鬼娘子这类愚蠢的拥护素还真的人更使他降低了名望。接天顶之上的四路枭雄只有欧阳上智动向未明，于是宇文天来寻求合作。
对于宇文天来说，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当上武林至尊而已。而欧阳上智已经是当朝宰辅，对江湖之事并不很上心。宇文天本来只是想碰个运气，看欧阳上智能不能帮忙查出素还真的动向——除掉素还真虽然对欧阳上智并没什么直接的好处，但也没有坏处，何况宇文天同时许诺了丰厚的条件作为回报。
“老夫也无能为力。”欧阳上智知道了宇文天的来意，道：“素还真非常狡猾，就连秦假仙也没放出过确切消息在哪里见过此人。”他想了想，“不过，剑尊如果想要引素还真出来，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原本听欧阳上智也没有办法想起身离开的宇文天听闻可以将素还真引出，立刻来了精神：“欧阳丞相请明示。”
欧阳上智将目光落到宇文天身上：“接天顶一会的另外两人铁了心跟随素还真，剑尊直接将他们除掉即可，不过同时老夫想要向剑尊讨要两样东西。”他说着，方才还和蔼的眯着的双眼流露出一种赤衤果的贪婪的神色。“老夫听说海中海镇门之宝水纹钢、幽冥城的《九龙菩提经》是难得一见的宝物，老夫久居朝堂见识浅薄，想要麻烦剑尊为老朽取来一开眼界。”
杀人取物是江湖上常有的勾当，虽然听起来肮脏而残暴，为那些自诩正人君子的人士所不齿，但这就是一直以来的武林——血腥、混乱、弱肉强食。
宇文天将自己装扮一番，藏身于一辆挂满死人头骨的普通马车之内，用自身内力驱策。他顺利杀死离玄门主和鬼娘子两人，并取得了两样宝物送给了欧阳上智，果然在江湖中传出新闻后，第二天便在万教公开亭看见了清香白莲素还真要在通天柱一会白骨灵车之主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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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说书人讲完有关武林皇帝诛灭十恶人的传说之后，有一人缓步从红尘客栈中走出。那人身穿白色剑服，外罩暗黄绲边竖领比甲，横贯右颊的伤疤更显得他英气逼人——正是刀狂剑痴叶小钗。
叶小钗自从证无心剑道之后，少有什么牵引心绪之事，唯独少时爱听故事这一点没变。有关武林皇帝的故事，说书人断断续续说了几天，虽然叶小钗清楚其中杜撰夸张的部分很多，但也不妨碍叶小钗对素还真心生倾慕，每天都准时来听。不过对于武林皇帝，倒是有不少人不服。昨天抢了他位置那人就不满说书人给素还真的判诗，还说是半点格律不通。非但如此，那人还想不付钱就走人，好在自己将他拦住了……嗯？
想到这里叶小钗脚步一顿。自己割舌证道多年，早就不能说话，那人是如何知晓自己让他付钱一事？他想到这里困惑不已，仔细思量下，竟连昨日那人长得什么样都没详细看。
当初师尊给他出了难题，要他领悟“只手之声”的奥义，但他苦思三天三夜无法悟透，心急之下一夜白头。巧在叶小钗现在的主人欧阳上智恰好路过告诉了他答案，让他顺利过关，得到了师尊亲手打造的绝代刀剑——此时正背在他背后，名为阴凤刀紫凰剑。
那时候叶小钗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在得知“只手之声”就是“无声之声”的时候，毅然割断舌头呈给师尊半驼废。虽然此举足够决绝，但半驼废和叶小钗都明白，当时的叶小钗并未真正证悟剑道。就好比一个考试作弊的孩童，不知答案却偷了一个正确的填上，即便是考试顺利通过，却也算不得真。然而即便是作弊得到的通过，半驼废仍旧将象征着无声之狂、无心之痴的阴凤紫凰给了他——虽然他尚未领悟真正的刀狂剑痴，但半驼废明了叶小钗已经决心走下去，不论前途如何，都将一往无悔。
叶小钗从后门回到丞相府时已近正午。他穿过相府九转曲折的走廊去往二堂，面对二堂中央的白虎屏风默然而立。过了一会，有家丁高喊一声“欧阳丞相回府”，而后便听见正堂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着说话声。欧阳上智似乎听到了什么消息，一连叹了三声：“好快的速度啊！”
欧阳上智很少传唤叶小钗，他从不做杀鸡用牛刀之事。可是这一次不知是出于什么缘由，一向从容睿智的欧阳上智将叶小钗紧急传唤到相府。他看见了静静等待他的叶小钗，相信事情交给叶小钗去做，便一定会完美收场——这一次没有第二招的机会，在素还真眼皮底下杀人，欧阳上智想不出第二人选。欧阳上智于是越过叶小钗坐了下来，喝了一口下人早已为他备好的茶：“叶小钗，三日后前往通天柱。如果白骨灵车之主身份被揭露，立刻将他除去。”
叶小钗沉默的点头，静若渊峙。
得到了叶小钗如此沉静的承诺，欧阳上智长出一口气，把手中茶碗放下，道：“记住，你可能会对上素还真——他是一个心思缜密、神秘莫测的高手，恐怕也只有你能够镇定的直面此人。”
叶小钗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一向幽暗深邃的眸子却熠熠的闪着光，像是晦月时的星子一般。欧阳上智从叶小钗难得的变化中读出了他即将面对高手的兴奋，便更加放心的把这次的任务交给面前的人。
“即刻动身吧。”
叶小钗再次点头，不卑不亢的躬身告退，而后沉默的转身离去。
三天的时间过得不快也不慢。因为半个月后大军要西征，所以皇城中禁军紧锣密鼓的操办出征之事，据说这次挂帅的是太子的兄长，一个从未露过面的王爷——皇城的百姓们都翘首企盼着，希望大军离开京城的时候能在朱雀大街上看到贤亲王的英姿。
然而平民百姓不知道的是，在下达大军出征的太子钧令的那一天，万教公开亭也张贴了武林皇帝要揭穿白骨灵车之主身份的消息。这个消息之所以令武林人士震动，并不是因为这个心出现的狂妄而残忍的白骨灵车之主的身份曝光，而是消失数月的清香白莲的再度出现——这是一个多么传奇的人物，能够一掌击碎二百里外的山峰，能够在数月之内使武林回复平靖，能够在几天之间侦破出白骨灵车之主的身份——虽然免不了有半信半疑，但并不妨碍武林中倾慕这朵白莲的人趋之若鹜的前往通天柱之下。
通天柱距离京城大概有一百里的路程，虽然听起来并不远，但也不算近，至少以叶小钗的脚程，要走过去起码需要不吃不喝的走上整整一天。既然还有时间，叶小钗便并不急着赶路。然而即便这样，待到第三天的清晨，通天柱之下也已经围了一大群人攒攒而动，而公开亭上提到的两个主角却还没到场。
到了中午，白骨灵车才慢吞吞的出现，到了通天柱下面，竟腾空而起，飞上了通天柱。下面围观的人都啧啧的称奇赞叹——通天柱是一条高达十几丈的大石柱子，表面光光溜溜，完全没有可供攀爬之处，想要上去只能用轻功，这在大部分人看来已经不可能，何况这人还带着一辆马车飞了上去。
通天柱之下，有一个头发乱蓬蓬，穿着破烂道袍，手里拿着烂黄拂尘的人仰着头看——这么热闹的场景怎会少了秦假仙。
这时忽然一道淡黄身影挡在秦假仙前面，抬头望向通天柱顶，这人身形颀长，正正挡住了秦假仙的视线。秦假仙不由得大怒：“黄酸仔！这里不是公园呢！你在看什么？怔怔的看着眼睛眨也不眨，你行么？你上的去么？”
挡住他的人还是怔怔看着通天柱顶端：“我……我也不知能不能上去。”
“飞不上去就闪一边！”秦假仙更是生气，他可是为了排到好位置观看接天顶的战况，在这里等了三天三夜呢！“等一下轰动武林惊动万教，清香白莲你哉吗？素还真要来！你别站在这里啦！”
挡在秦假仙面前的人终于动了，他回过头来看向秦假仙，微微一笑的样子如湖心秋月：“哦，是素还真要来。你见过他吗？”
秦假仙看着这等美人简直要流口水，忍不住又开始吹牛皮：“何止见过！素还真跟我不知道多熟！我们经常下棋抬杠泡茶聊天。”一边说还一边手舞足蹈的好像真有那么回事。
来者秀眉一扬，继续追问：“那素还真长什么样子？”
“他啊……”秦假仙眯起眼，继续编道：“他头很大个，眉毛长到肚脐眼，耳朵垂到肩，看起来很像南极仙翁！”
来者点点头，“哦”了一声，一副受教的模样，然后忽然身子腾空而起，淡黄色的披风犹如翅膀一样绽开，因为绣着金线而飘动时泛着点点金光，翩翩然落在了通天柱的顶端。秦假仙张大了嘴巴傻傻的看着人飞走，这才反应过来，激动得手脚乱跳：“飞上去了！真的飞上去了！这人是素还真！这人是真正的素还真！”
叶小钗早听见了这边的动静，但他来的晚，只能远远的看着。虽然隔得远，叶小钗仍能看的分明：那翩然而来的人该是穿了一件白袍子，外面罩了淡黄色竖领鹤氅，缀了同样颜色的薄纱飘带，后面又加披了淡金的披风。银白长发上半部分整齐的梳在金黄色的莲冠之中，剩下一半缎子一样亮闪闪的散在背上，手里拿着水晶柄拂尘，那洁白而光泽的拂尘尾令叶小钗怀疑和那人头发是相同的质地。
这算的上胡思乱想了，叶小钗摇摇头——其实他心里激动得好像当初得到他身后刀剑一般，浑身血液都在不受控制的急速奔腾，激得他双手不由得颤抖起来。他的目光已经离不开那个自称清香白莲素还真的人，那人举手投足是如此儒雅，那人言谈举止是那样得体，哪怕是方才在通天柱之下逗弄秦假仙的对话，也被叶小钗尽皆归为幽默诙谐，都只能用可爱来形容。
叶小钗不知道自己的目光已经不再冷冽，神情也变得温柔，更不知道承载自己满满倾慕的眼神是那样坚定而悠远，几乎能穿透一切的时空，让被他注视的人根本无法忽视。那个时候叶小钗尚不明白，当他不由自主的将全部精神都放在那个离他数十丈远的、高高在上的男子身上意味着什么。等他终于明白时，已经是多年以后，那时候叶小钗还是叶小钗，素还真却不止是素还真，一切的一切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变了模样。
————————我是小剧场的分隔线————————
下戏后小钗开心的去找素素~
小钗：啊！（素素！我在通天柱下看到你了！）
素素：嗯。
小钗：啊。（贤皇素和我的太武制服简直就是情侣装嘛好开心~）
素素：不过我更喜欢小钗的红白铠甲，好帅的样子。
小钗：啊……（红白铠甲要第二部才会出现……）
素素：无妨我可以等。
小钗：啊！（对了素素，红尘客栈的说书人会讲你的故事，我每天都会去听！）
素素：讲了什么(⊙_⊙)？
小钗：啊。（讲接天顶、伏魔塔、十恶人……不过竟然还有人不服！）
素素：(⊙_⊙)
小钗：啊！（前两天有一个人占了我最喜欢的位置，还说写你的判诗不通格律╭(╯/^╰)╮）
素素：叶小钗(╰_╯)#
小钗：啊。（素素O(∩/_∩)O）
素素：去西啦玄子神功！(╰_╯)#
小钗：( ⊙/o ⊙ )啊！（素素为啥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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